普罗米修斯、西西弗斯的神话

普罗米修斯、西西弗斯的神话

在希腊神话中,人类是提坦神普罗米修斯创
造的。(普罗米修斯含义是深谋远虑)他也充当了人类的教师,凡是对人有用的,能够使人类满意和幸福的,他都教给人类。同样的,人们也用爱和忠诚来感谢他,报答他。但最高的天神领袖宙斯(Zeus)却要求人类敬奉他,让人类必须拿出最好的东西献给他。普罗米修斯为人类辩护时触犯了宙斯。
作为对他的惩罚,宙斯拒绝给人类为了完成他们的文明所需的最后一物:火。但机敏的伊阿珀托斯的儿子普罗米修斯,马上想出办法,补救这个缺陷。他摘取木本茴香的一枝,走到太阳车那里,当它从天上驰过时,他将树枝伸到它的火焰里,直到树枝燃烧。他持着这火种降到地上,并带给了人类,即刻第一堆丛林的火柱就升到了天上。宙斯,大发雷霆者,当他看见火焰从人类中间升起,且火光射得很广很远,这使他的灵魂感到刺痛。 [2]
于是,宙斯大怒,他吩咐火神给普罗米修斯最严厉的惩罚。
但是火神(Haphaestus)赫淮斯托斯很敬佩普罗米修斯,悄悄地对他说:“只要你向宙斯承认错误,归还火种,我一定请求宙斯饶恕你。”普罗米修斯摇摇头,坚定地说:“为人类造福,有什么错!我可以忍受各种痛苦,但决不会承认错误,更不会归还火种!”
火神不敢违背宙斯的命令,与两个仆人用暴力和强力,把普罗米修斯带到高加索山,用一条永远也挣不断的铁链把他缚在一个陡峭的悬崖上,让他永远不能入睡,疲惫的双膝也不能弯曲,在他起伏的胸脯上还钉着一颗金刚石的钉子。他忍受着饥饿、风吹和日晒。
此外,宙斯还派一只可恶的鹫鹰每天去啄食普罗米修斯的肝脏,白天肝脏被吃完,但在夜晚肝脏会重新长出来,这样,普罗米修斯所承受的痛苦便没有尽头了。尽管如此,普罗米修斯还是没有屈服。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一位著名的大力士海格力斯用箭射死神鹰,用石头砸碎铁链,将他解救出来为止,他一直忍受着这难以描述的痛苦和折磨。
因此,我们常把普罗米修斯比喻为成全他人而宁愿牺牲自己的人。
1936年,奥林匹克历史上首次举行了激动人心的圣火接力仪式。火炬穿越了希腊、保加利亚、南斯拉夫、匈牙利、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德国7个国家,全程3050公里,共有3331人参加了火炬接力。火炬所经过的城市都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并设立专门的祭坛点火。声势浩大的火炬接力活动获得极大的成功,不仅唤起了世人对奥林匹克的热情,传播了奥林匹克的精神,也为后来的奥运会树立了典范。
圣火起源于古希腊神话传说。相传古希腊神普罗米修斯为解救饥寒交迫的
奥林匹斯山
奥林匹斯山
人类,瞒着宙斯偷取火种带到人间。古希腊在每届奥运会举行以前,人们都要在赫拉神庙前点燃圣火。现代奥运会创立后,最初并没有沿袭这个传统,直到1920年第7届安特卫普奥运会上,为了悼念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死去的人们,主办者在主会场点燃了象征和平的火炬,不过既没有进行火炬传递活动,也没有从古奥林匹亚采集火种。1934年,国际奥委会决定,在奥运会期间,从开幕到闭幕,主会场要燃烧奥林匹克圣火,并且火种必须采自希腊的古奥运遗址——奥林匹亚,并以火炬接力的形式传到主办城市。从此,圣火传递成为每一届奥运会必不可少的仪式。
人教版和苏教版以及语文S版四年级的第31课中出现了《普罗米修斯》这篇课文。
大概意思是《普罗米修斯》是一篇古希腊神话。主要讲了普罗米修斯这位人类伟大的朋友为了帮助人类过上温暖、幸福的生活,不惜承受众神之父宙斯的残忍惩罚,将火种送给了人类的故事。表达了人们对天神普罗米修斯英雄行为的赞颂、钦佩、感激之情。故事的的重点是普罗米修斯将火种带给人类,教会人类学会用火生活以及他忍受着宙斯的百般折磨,始终坚强不屈两个部分内容。文章故事性强,语言生动感人。通过本课的学习,应该激发起学生对英雄行为的赞美和钦佩的情感,充分感受到语言文字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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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缪《西西弗斯的神话》的英雄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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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10 11:46:42)转载▼
标签: 普罗米修斯 西西弗斯的神话 古希腊神话 人类 政治符号
  在人类文明的前行路途中,英雄们的言行,仿佛高空的明星在指引着各个非常时期人们暗夜里的心路;英雄的出现,无异于在人类的蒙昧时期点燃了智性的光亮,照耀着人类血战前行的历史长夜。
  人类早期的英雄,是一些敢为天下先的杰出人才,他们吃苦在前,享乐在后,也没有任何的特权,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盗火者普罗米修斯的无畏,成就了人间,却让自己永远背上受苦受难的重负,在那高加索山上受着永无止境的苦刑。铁链的束缚,永远不能入睡,还不能弯曲双膝,胸脯上还钉着一颗金刚石的钉子,承受着永无止境的饥饿、风吹、日晒。给人类带来幸福的普罗米修斯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向宙斯认罪归还火种,这样他就能够免除以上这些酷刑,重新享受天界的快乐;第二个选择是拒不认罪,也不归还火种,继续承受酷刑。
  他选择了第二个,于是更加激怒了宙斯,更大的酷刑又加在了普罗米修斯的身上。除了以上的种种酷刑之外,宙斯还派一只神鹰每天去啄食普罗米修斯的肝脏,但被吃掉的肝脏随即又会长出来。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屈服。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一位名叫海格力斯的英雄将他解救出来为止,他一直忍受着这难以描述的痛苦和折磨。
  从普罗米修斯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人类的尊严,也感受到了英雄崇高与博大的牺牲精神。这些英雄的出世,好像是有意违背天条,让具有天神般的智慧降临人间,福耶,祸耶?
  
  敢于跟死神作对的古希腊神话中的英雄西西弗斯,他所遭受的酷刑是不停地在山顶与山脚之间推那块巨大的石头,在某种意义上,他比普罗米修斯所遭受的徒刑更加惨烈。
    然而,对于西西弗斯的遭遇,西方存在主义哲学大师加缪在《西西弗斯的神话》一文的结尾处,是这样论断的:“我们总是看到他身上的重负。而西西弗斯告诉我们,最高的虔诚是否认诸神并且搬掉石头。他也认为自己是幸福的。这个从此没有主宰的世界对他来讲既不是荒漠,也不是沃土。这块巨石上的每一颗粒,这黑黝黝的高山上的每一颗矿砂唯有对西西弗斯才形成一个世界,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应该认为,西西弗斯是幸福的。”
  加缪说他是幸福的,这也未必。西西弗斯跟死神作对的同时,还贪恋红尘世界清清的流水,以及芳草如茵的大地,这是不是个天大的错误?他不服从死神的安排不想去那阴森森的幽冥世界,宁愿在尘世永无休止地推那块巨石,作那毫无价值意义的劳动,这是人类愚行的象征,还是另有其他有关人类的尊严昂扬在其中呢?单调的重复的苦役,是不是象征着整个人类的生存的荒诞呢?
  总之,是冥冥之中的命运之神操纵了西西弗斯,无论是幽冥世界还是凡尘世间,他都没法摆脱高高在上的神灵的控制。他无怨无悔地推巨石上下山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跟普罗米修斯具有相同的寓意,——为了人类的尊严敢于承受巨大痛苦的英雄主义精神。
  世界本来就是荒诞的,加缪认为他敢于否定诸神,敢于认定诸神的存在也是荒诞的。现实社会的一切存在,在悲观主义者的心目中,都是无意义的,就跟西西弗斯的推巨石一样。生老病死是铁定的规律,谁也没法超越,每一个人都是从最本原的婴儿状态长大成人,然后老去又复归于婴儿状态,最后还极不情愿地撒手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一个非常荒诞的零,圆圆的里面是空的零。人间半人半神的英雄豪杰,只可能在悲剧的氛围中存在着。
  譬如人类高扬的男女爱情,剥开外包装,现出里面最原始的情欲,还会有啥子价值意义。男女爱情的排他性就离伟大甚远,男女性爱只不过是生老病死过程中的一个很有趣的环节。当你口口声声对一个人述说忠贞的时候,当时的心是纯正的,之后呢,随着人生命运的沉浮,那些滚烫的誓言都随风而去了。人与人之间互动了什么表达了什么,也只是一时的情感驱使,剥开人性的包装,可以说整个世界确实是荒诞的。人之所以能够成为伟大,正在于人能够于这荒诞的世界里无怨无悔地服着永无休止的苦役。
  耶稣基督被永远钉在十字架上受罪,跟普罗米修斯、西西弗斯的意味差不多吧,都是在替有罪的人类承受着常人无法想像的巨大痛苦。西方世界的早期英雄就是这样的,具有自我奉献牺牲的昂扬精神。我们中国古代的大禹是英雄,孔夫子、诸葛亮是英雄,他们都有敢为天下先、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大丈夫气概。
  
  人类第一批英雄远去了,变成了后世文化记忆中半人半神的神话人物,随着财富的增长,人类的等级观念也就产生了,集团与集团之间的争斗也越来越复杂,于是,就出现了有别于远古的英雄。大致是如下的类型。
  有一种英雄是具有超强话语权的官方媒体号召大家需要认真学习的,这是带有时代政治符号的英雄,在某些时候可以根据需要制造出一批这样的英雄。这类英雄当中有真有假,让世人真假难辨。
  有一种英雄是通过作弊手段自我树立的,是那些大大狡滑的人认准了方向与利害之后恰到好处地作秀式的英雄言行,这类英雄的英雄行为是作样子,其目的是为了谋取快速上升的名利,名为英雄,实为大奸大诈人面兽心之徒。
  第三种英雄是在特定场合因内在的良知良能的引发,而作出了牺牲自我成全他人的大好事,特别是在国家民族遭遇前所未有的灾难面前,这样的英雄的英雄之举,往往具有超强的精神感召力量,对于国家道德感化的良性作用是非常之大的。
  还有一种英雄,是作了大好的事情而不张扬自己的人,这一类人,外表上没有英雄的气度,更没有任何英雄的豪言壮语。这类英雄生活在最贫困的地区,过着极度枯燥乏味的生活,他们是大地的守护者,也是历史长河流淌过程中具体人事的见证者。他们在困境中没有怨天尤人,他们承载了历史最大量的重负。这类英雄,是那些救助了别人之后扬长而去不留下姓名的人,是那些凭着天地良心活着的普通老百姓。中华民族之所以能够生生不息,就因为有这一类英雄的广泛存在。
  英雄是一个特殊的字眼,无论怎样的论说与定义,英雄总得具有阳刚之美,大气,宽厚,隐忍,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绝非那些夸夸其谈口若悬河的英雄人物的演讲,也绝非成批制造出来的带有时代政治符号的典型人物。
  
  明星不是英雄,英雄也不是明星。一个将英雄当成了明星,或把明星当成了英雄的民族,绝不是一个太有希望太有素质的民族。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在于他们始终倾注于他人生命存在的尊严,而不是以某种符号来达成强制性的向心力。英雄是不需要极力张扬的,如果成了各大媒体极力张扬的新闻人物,这类英雄也就成了俗不可耐的明星。明星是在演艺界、体育界成绩突出具有很旺盛人气的人物,只是技艺方面的,而非是道德行为方面的,成龙、李连杰就不是英雄,他们只是很好的艺人,如果拔高了这些艺人的道德人品,当民众发现他们在生活中并非如此的时候,是不是就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出现了。
  每一个时代各行各业都会出现一批拔尖的人才,用一定的标准来衡量,可以称这些人为能人。作为能人,确实在相应的行业具有榜样的力量,也可在精神上带动人们昂扬向上。能人也不能跟英雄划等号,英雄是没有标签的,英雄更没有职称,英雄就生活在普普通通的民间。
  
  英雄的存在,就跟阶级社会的存在一样,是不正常的现象。当人类整体的道德良知达到了一定高度的时候,就不可能有传统意义上的英雄的用武之地,各行各业的人士本来就应该谨守自己的职责。官员的清正廉洁是理所当然的,为社会民众服好务更是理所当然的。官员们在一定程度上克己奉公,很容易就成为民众歌其功颂其德的事迹材料,这正常吗?
  经商的讲信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以假冒伪劣产品坑蒙拐骗广大消费者,就是好的商人。商人的谨守信义也是为了自己,如是才可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过硬品牌,也才可以谋取更大的市场。诸如医生的治病救人,教师的教书育人,警察的见义勇为,军人的保家卫国,老百姓的遵纪守法,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只要各自谨守自己的职责,肯定就不可能出现那么多的英雄模范人物。
  当人类真正建立起普适的道德价值体系,同时人们都能谨守的时候,传统意义上的英雄就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公民道德意识的良性循环。只要整个社会的正气树立起来了,并成为主旋律了,就不可能有这样那样的英雄需要我们天天来学习。
  
  英雄的产生需要大众非英雄的陪衬,所谓的英雄辈出,恰恰是在社会大动荡、人性大败坏的时期,愚弱的大众需要一个可以改天换地具有广大神通的英雄的出现。人类的历史总是在野蛮与文明之间螺旋式地前行着,英雄们的出现,一时间能够给处于漫漫长夜里的人们带来若干未来的美好希冀;英雄们的一言一行,在期盼巴望着未来幸福的民众眼中,都具有金光闪闪的真理的特性。所以,人类早期的英雄,都具有神灵般的大威力。
  有文字记载的早期人类英雄史,浸淫着太多嗜血的成分,也有太多草菅人命的故事,处于半人半神之间的英雄往往是天下最大的暴君,也是视百姓生命为粪土的超人。
  古代英雄们的互相杀伐,已经成为了人类文明史的绝唱,许许多多的是是非非,真不可能以我们今天的价值体系与道德坐标来衡量。当我们已经在科技方面取得了许多突破的时候,我们却发现自己已经生活在一座巨大的可以瞬间毁灭整个人类的核武库上面了,我们还意外发现人类自身面临的许许多多问题,真不是我们人类传统意义上的英雄主义激情就能够解决的。

2012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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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绪福斯神话

https://www.douban.com/note/39022896/

karen chang karen chang 2009-07-16 17:11:45
诸神处罚西绪福斯不停地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滚下山去,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
  
  荷马说,西绪福斯是最终要死的人中最聪明最谨慎的人。但另有传说说他屈从于强盗生涯。我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矛盾。各种说法的分歧在于是否要赋予这地狱中的无效劳动者的行为动机以价值。人们首先是以某种轻率的态度把他与诸神放在一起进行谴责,并历数他们的隐私。阿索玻斯的女儿埃癸娜被朱庇特劫走。父亲对女儿的失踪大为震惊并且怪罪于西绪福斯,深知内情的西绪福斯对阿索玻斯说,他可以告诉他女儿的消息,但必须以给柯兰特城堡供水为条件,他宁愿得到水的圣浴,而不是天火雷电。他因此被罚下地狱,荷马告诉我们西绪福斯曾经扼往过死神的喉咙。普洛托忍受不了地狱王国的荒凉寂寞,他催促战神把死神从其战胜者手中解放出来。
  
  还有人说,西绪福斯在临死前冒失地要检验他妻子对他的爱情。他命令她把他的尸体扔在广场中央。不举行任何仪式。于是西绪福斯重堕地狱。他在地狱里对那恣意践踏人类之爱的行径十分愤慨。她获得普洛托的允诺重返人间以惩罚他的妻子。但当他又一次看到这大地的面貌,重新领略流水、阳光的抚爱,重新触摸那火热的石头、宽阔的大海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愿回到阴森的地狱中去了。冥王的诏令、气愤和警告都无济于事。他又在地球上生活了多年,面对起伏的山峦,奔腾的大海和大地的微笑他又生活了多年。诸神于是进行干涉。墨丘利跑来揪住这冒犯者的领子,把他从欢乐的生活中拉了出来,强行把他重新投入地狱,在那里,为惩罚他而设的巨石已准备就绪。
  
  我们已经明白:西绪福斯是个荒谬的英雄。他之所以是荒谬的英雄,还因为他的激情和他所经受的磨难。他藐视神明,仇恨死亡,对生活充满激情,这必然使他受到难以用言语尽述的非人折磨:他以自己的整个身心致力于一种没有效果的事业。而这是为了对大地的无限热爱必须付出的代价。人们并没有谈到西绪福斯在地狱里的情况。创造这些神话是为了让人的想象使西绪福斯的形象栩栩如生。在西绪福斯身上,我们只能看到这样一幅图画:一个紧张的身体千百次地重复一个动作:搬动巨石,滚动它并把它推至山顶;我们看到的是一张痛苦扭曲的脸,看到的是紧贴在巨石上的面颊,那落满泥士、抖动的肩膀,沾满泥士的双脚,完全僵直的胳膊,以及那坚实的满是泥士的人的双手。经过被渺渺空间和永恒的时间限制着的努力之后,目的就达到了。西绪福斯于是看到巨石在几秒钟内又向着下面的世界滚下,而他则必须把这巨石重新推向山顶。他于是又向山下走去。
  
  正是因为这种回复、停歇,我对西绪福斯产生了兴趣。这一张饱经磨难近似石头般坚硬的面孔已经自己化成了石头!我看到这个人以沉重而均匀的脚步走向那无尽的苦难。这个时刻就像一次呼吸那样短促,它的到来与西绪福斯的不幸一样是确定无疑的,这个时刻就是意识的时刻。在每一个这样的时刻中,他离开山顶并且逐渐地深入到诸神的巢穴中去,他超出了他自己的命运。他比他搬动的巨石还要坚硬。

  
  如果西绪福斯下山推石在某些天里是痛苦地进行着的,那么这个工作也可以在欢乐中进行。这并不是言过其实。我还想象西绪福斯又回头走向他的巨石,痛苦又重新开始。当对大地的想象过于着重于回忆,当对幸福的憧憬过于急切,那痛苦就在人的心灵深处升起:这就是巨石的胜利,这就是巨石本身。巨大的悲痛是难以承担的重负。这就是我们的客西马尼之夜。但是,雄辩的真理一旦被认识就会衰竭。因此,俄狄浦斯不知不觉首先屈从命运。而一旦他明白了一切,他的悲剧就开始了。与此同时,两眼失明而又丧失希望的俄狄浦斯认识到,他与世界之间的唯一联系就是一个年轻姑娘鲜润的手。他于是毫无顾忌地发出这样震撼人心的声音:“尽管我历尽艰难困苦,但我年逾不惑,我的灵魂深邃伟大,因而我认为我是幸福的。”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基里洛夫都提出了荒谬胜利的法则。先贤的智慧与现代英雄主义汇合了。
  
  人们要发现荒谬,就不能不想到要写某种有关幸福的教材。“哎,什么!就凭这些如此狭窄的道路……?”但是,世界只有一个。幸福与荒谬是同一大地的两个产儿。若说幸福一定是从荒谬的发现中产生的,那可能是错误的。因为荒谬的感情还很可能产生于幸福。“我认为我是幸福的”,俄狄浦斯说,而这种说法是神圣的。它回响在人的疯狂而又有限的世界之中。它告诫人们一切都还没有也从没有被穷尽过。它把一个上帝从世界中驱逐出去,这个上帝是怀着不满足的心理以及对无效痛苦的偏好而进入人间的。它还把命运改造成为一件应该在人们之中得到安排的人的事情。
  
  西绪福斯无声的全部快乐就在于此。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同样,当荒谬的人深思他的痛苦时,他就使一切偶像哑然失声。在这突然重又沉默的世界中,大地升起千万个美妙细小的声音。无意识的、秘密的召唤,一切面貌提出的要求,这些都是胜利必不可少的对立面和应付的代价。不存在无阴影的太阳,而且必须认识黑夜。荒谬的人说“是”,但他的努力永不停息。如果有一种个人的命运,就不会有更高的命运,或至少可以说,只有一种被人看作是宿命的和应受到蔑视的命运。此外,荒谬的人知道,他是自己生活的主人。在这微妙的时刻,人回归到自己的生活之中,西绪福斯回身走向巨石,他静观这一系列没有关联而又变成他自己命运的行动,他的命运是他自己创造的,是在他的记忆的注视下聚合而又马上会被他的死亡固定的命运。因此,盲人从一开始就坚信一切人的东西都源于人道主义,就像盲人渴望看见而又知道黑夜是无穷尽的一样,西绪福斯永远行进。而巨石仍在滚动着。
  
  我把西绪福斯留在山脚下!我们总是看到他身上的重负。而西绪福斯告诉我们,最高的虔诚是否认诸神并且搬掉石头。他也认为自己是幸福的。这个从此没有主宰的世界对他来讲既不是荒漠,也不是沃士。这块巨石上的每一颗粒,这黑黝黝的高山上的每一颗矿砂唯有对西绪福斯才形成一个世界。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应该认为,西绪福斯是幸福的。
    
  【阿尔贝·加缪(1913-1960)法国存在主义小说家、戏剧家。1957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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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且为此矢志不渝时,哪怕在别人眼中是荒谬和不幸的,他也甘之如始。
    每一种似是而非的存在看起来都变得荒谬而不可及。他想反抗,但却没有反抗的存在,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反抗的。生活的一切元素都是新鲜的,令人眼花缭乱,你无法分辨,去寻找什么来反抗,去寻找什么切入口呢。被反抗了的生活还是生活吗……像〈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所写的,一直在背叛一种“重”,但当所有的负担都不复存在,当背叛到无可背叛时,那种无可背叛的“轻”更让人难以承受。所以放弃了背叛。
  我们就在存在的包围之中,我们就是存在(此在),还有必要去寻找、怀疑存在吗?所有的一切都是存在,无需去寻找。怀疑它,它也依然如是。没有什么可以寻找的。因为确实什么也没有。所有的一切就在当下,就在眼前。怀疑是不必的。没有意识到它的荒谬之前,可以被它无限温柔地拥抱。终于明白到这种荒谬时,更可以用无比的激情去拥抱它。
                 
  因为那种绝望你无法拒绝,也无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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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理解加缪《西西弗斯的神话》“人对生命的眷恋中有一物远强于世间所有的恶。”?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8435171#answer-11718490

张翩翩
慎独
8 人赞同了该回答
谢邀。加缪是法国著名存在主义及荒诞主义作家,该段话出自《西西弗的神话》,鉴于本人并未读过此书,所以只能尽力依据《局外人》一书以及对加缪思想和创作史的了解,并结合个人体验来回答这个问题。
在《局外人》一书,加缪认为一切是荒诞且没有意义的,甚至于意义本身也是无意义的。人与世界的异化逐渐凸显,本我锐化,那么人势不可免地走向孤独和罪恶。作为个人主义者,可以把这看做世间所有的恶。默尔索对待这世间的恶,选择的是一种冷漠的态度。此时的加缪大概还徘徊在世间的恶之间,并未涉及反抗的价值,只在最后牢房默尔索的独白一段有所觉醒,更多的却是一种妥协。
到《西西弗的神话》创作时期,加缪思考生活在荒诞中的我们该怎么办?于是这种反抗意识开始觉醒。日复一日地推着神罚的巨石,加缪将西西弗的苦力归于荒诞,但这也是一种对荒谬的反抗,充满激情、自由和人道主义精神。
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及一切,都是荒诞的。我们却仍对此充满眷恋。此中的眷恋,足以支撑你的灵魂的,便足以支撑你去反抗荒诞。这一物究竟是什么呢?这便取决于生活在荒诞中的个人。
「这个问题其实可以写一篇哲学或者比较文学专题论文。我已经尽力说得简单易懂一些了,不过果然还是要结合加缪的思想史才能说清。么么哒。

方辉煌
历经悲惨生活的无流派业余作家 / 公众号「荒灰黄」
我读到的两个版本:

一、人对生命的依恋,具有某种比世间一切苦难更强的东西。(沈志明 译)二、在一个人对生命的依恋之中,有着比世界上任何苦难都更强大的东西。(郭宏安 译)
这两个译本对这句话的表述意思一样。这句话的意思也很简单。一个历经苦难后仍然依恋生命的人,一定有一个比他所经历的苦难更强大的东西让他选择活下去。如果一个人没有能胜过苦难的东西,苦难之中,他会选择自杀。
   如果说,这个神话是悲剧的,那是因为它的主人公是有意识的。若他行的每一步都依靠成功的希望所支持,那他的痛苦实际上又在那里呢?今天的工人终生都在劳动,终日完成的是同样的工作,这样的命运并非不比西绪福斯的命运荒谬。但是,这种命运只有在工人变得有意识的偶然时刻才是悲剧性的。西绪福斯,这诸神中的无产者,这进行无效劳役而又进行反叛的无产者,他完全清楚自己所处的悲惨境地:在他下山时,他想到的正是这悲惨的境地。造成西绪福斯痛苦的清醒意识同时也就造就了他的胜利。不存在不通过蔑视而自我超越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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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禾
一无是处
这个问题只有去读加缪本人的《反与正》才会懂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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