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春和:自由是对伟大文明的馈赠



左春和:自由是对伟大文明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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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春和  铁匠老铺  9月29日



1,人类经济生活的组织方式无非是自由竞争和国家干预,自由竞争不一定都是经济繁荣,而国家干预一定是衰落的曲线。因为经济变量间的关系比自然科学方面更复杂,它的不确定性更强,经济学家和干预中心对经济变量的知识是片面和狭窄的,谁也无法依托如此有限的知识,对无限丰富的宏观经济效果作出正确判断。非完全市场状态下,其经济变量的主要因素大都在非经济领域,单凭凯恩斯主义只能是隔靴搔痒。

2,但是,凯恩斯在他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中,对思想影响力的论述比他的经济学理论有深刻洞见,他说:“经济学家以及政治哲学家之思想,其力量之大,往往出乎常人意料。事实上统治世界者,就只是这些思想而已。许多实行家自以为不受任何学理之影响,却往往当了某个已故经济学家的奴隶。狂人执政,自以为得天启示,实则其狂想之来,乃得自若干年以前的某个学人。”如果冷静考察“开放社会及其敌人(波普尔)”,则会发现所有社会运动都有它的思想先祖,只是现实在有意或无意地遮蔽而已。

3,注重总体行为分析的凯恩斯主义之所以失灵,在于它违背了经济是人类行为学范畴的基本原则。个人之间都是千差万别的,不同的个人存在不同的经济动机,也存在不同的消费偏好。总体行为原则是把所有的个人当成了一致感知的群体,在此基础上归纳出经济“规律”,并予指导厂商的生产。实际上,每个人的消费投票并不取决于萨伊定律,而是决定于个人对产品消费所获得的效用,这是合乎逻辑的基本人性原则。

4,20年前读奥派,如沐春风,从经济学的窗口看到了“来自竞争的繁荣”和“致命的自负”,这种新的视角和智识成为破除“集体”和“计划”的理论利器。后来对之似有动摇,认为在非奥派语境中,因为没有外在的框架条件和法治保障,被操纵的市场中,“自由竞争”会踩踏正义。现在看来,奥派不能走,它存在的意义在于它的对手依然顽强。正如鲁迅不能走,他对人性的鞭笞无可替代,虽然人性不可改变,但可以提供给制度变迁一种真实人性的逻辑起点。

5,要看到米塞斯和哈耶克的伟大之处在于对乌托邦的彻底解破,而不是追究其逻辑的某种缺陷,况且,世上本不存在什么完美的理论。因为乌托邦具有对人类本能欲望的号召能力,能够激起人类最具雄心的迷狂,其危险也正在于此。为了实现这一共同的具体目标,资源的高度集中成为必然,任何个人不再具有利用自己的知识追求不同目标的自由。由于否定了分散知识和信息运用的优势,任何一次的“力量集中”都可能酿成一场灾难。其公正分配的道德难题不仅无法产生目标中的利他主义结果,每个人还会成为他人自由的障碍。

6,经济的发展是一种信息、资本和技术分化处理的过程,而不是统一。这标志着个人知识和经济的解放,归功于人类不断拓展的自洽秩序。人类文明进步的事实证明,在某种历史时期,由于对统一和计划的错误认知,导致对经济生活的高度管控,其直接的结果则是经济的崩溃和生活水平的下降。尽管其初衷不排除存在良好的愿望。如果在试错之后它还能以另一种面目寻求复活,则一定是其中具有美味的鼓舞,控制途径的增长还会找到“科学”的借口。

7,在哈耶克看来,凯恩斯主义的赤字财政政策主张正是为政府滥用垄断货币发行权提供理论依据,是对政府滥用垄断货币发行权的鼓励和支持。因此,哈耶克也不能同意弗里德曼的货币政策理论,他甚至认为,那种把货币政策看成是“政府善行”的幻想是靠不住的。因为货币政策更可能是萧条的原因,而不是医治萧条的药方。扩张的货币由于对资源的支配引起生产方向的误导和稀缺资源的误置,货币政策才成为社会经济不稳定的原因。

8,人类社会的发展是由无数个人在多种方向自由探索的结果,只有对自由价值的捍卫,才使人们对掌握自身命运和改善自身命运的无限可能性葆有信心。由于任何个人的认知局限,决定了主体分散自主决策的必要性,因为个人才是作为目的的最后判断者。自由本身是一种价值,它能够确保人类对未知的不断适应,只要个人的行动自由不再受到他人意志的强制。

9,哈耶克关于自发秩序的现实意义在于,整体计划的幽灵依然徘徊,它的求生本能是始终未能消除的对人类自由的威胁。人类生存秩序的扩展,势必要求其制度安排也要作出相应调整。合理的制度无疑是社会演进的产物,是对知识竞争结果的肯定和利用,并非任何精英团队一劳永逸设计的结果。由于人类知识的不断增长,制度的调适就没有终结,有着无限改进的可能空间。制度不仅是对过去经验的调适,还应以增进人类的自由为目标,也就是说,能够增进自由是衡量制度是否合理的必要条件。

10,诸神隐退的时代是贫乏的时代,贫乏因历史的皱褶而更加贫乏,黑暗无法体验到自身的黑暗。当时代与贫乏一同陷入这种温吞的泥沼,导致深渊对世界的权力性占有,那种神性的踪迹不是被否定,就是被自身的黑暗所压制。罪人重复点燃兴奋的神经,唯有罪被一次次赦免,历史的褶皱在继续。

11,拒绝理性导航的运动极易运动化。运动化放任运动和释放被运动者,并且以此方式,将运动和被运动者裹挟进一种虚假的“团结”。运动化的迷人之处在于他能刺中幻想神经,它关心的不再是主体旨趣的根本方向,而是运动过程中对所有元素的辖制和统摄。从人性深处爆发的反抗,借助运动的力量达到瞬间的满足,形成一次情绪泄洪,个人作用的幻觉在此膨胀。运动化诛杀所有的逻辑、理性与秩序劝说,它是被情绪点燃起来的热情,无论它的起因和过程充满多少正义的檄文,最终都难以摆脱精神灰烬和播撒荆棘的命运。

12,在我看来,胡某钢、胡某进和周某平等人存在的意义在于娱乐,因为他们能够颠倒黑白,使公鸡下蛋的庄严理论让部分人信以为真。这些人并非真糊涂,而是绝顶聪明,他们非常清楚自己的市场号召和方向。一是可以愚乐中老年人,这个年龄群最喜欢鸡血和红毛药酒,按照在中小学受得那点儿人文教育,正好可以与之接应;二是这些理论成为一些知识人的衣食父母,这些不能产生新思想的知识人可以认真地展开论证,义愤填膺地批判公鸡下蛋“理论”,在江湖上获得了正义的存在感。最后,胡某们偷着乐,中老年在傻乐,知识人在成就感地乐。

13,既然人类历史没有终结,任何人即可对其新的构建展开想象。想象是对既成秩序的冒犯,也是对存在秩序的开启。人类社会的进步证明,还没有任何合法性的理由禁止这一自由。本来,知识分子在这一想象中就不能缺席,因为他们有运用知识和逻辑的长项,况且,知识分子从来也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但它应该是一个与权力互利关系最少的群体,它所坚守的是在人类历史实践中形成的自由价值。正是如此,像萨特那样介入当下才能接近科学,而不是如班达所主张的,从威胁自由的外部世界完全撤退。

14,在经济学领域,米塞斯、哈耶克、弗里德曼等人固然很伟大,但他们真理的光芒是被死心塌地的愚蠢所拒绝的。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可是黑暗并不接受光,甚至认为光是一种阴谋。比较起来,他们在柏拉图洞穴的启蒙作用还不如吴小平大,当那些听不懂、也不愿听真理之声的人们,在听到了吴小平的阵阵锣鼓之后,竟然在被吓出一身冷汗如梦方醒的同时,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愤怒的国骂。

15,捍卫文明是文明的责任,文明没有任何理由放弃对野蛮的征服,否则,文明将名不副实。这里不存在亨廷顿的文明冲突,真正的文明之间没有冲突,只有合作与竞争,正如民主国家之间不会爆发规模战争。现代文明不但能够承担自由、民主和法治的价值重量,还必须是能够承担这一秩序的道德实体,必须为人类社会进步所付出的全部代价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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